悬垂于
一根线绳的 河流,在半空中,
短暂
静静,静静流淌—— 晚霞静谧,被针尖无声披露疼痛的,长短与颜色。 我想用
一枚钉子将夕阳固定于永无暮色的峭壁之上:让夕光完全照亮世界的阳面和阴面,以及从未有过的静……
母亲的夜晚 星光喂养长大。 星光喂不饱。 星光太清瘦,星光里一定缺失玉米面大饼和苦菜花多种维生素的成份
——母亲的夜,已步入仗朝。
母亲的夜,很短又很漫长
——躺下来很短,躺下来是在冰冷的旧岁月里却带着电褥子温暖的深处,用白内障手术过的眼神去寻找星月的碎片……
坐起来又很漫长,坐起来透过厚厚的窗帘的寂静,像童年的我们那样数星星又找寻心里的某某星星
——仿佛,浑身已长满CT机神秘的眼睛。 有时,去远方的父亲,在天际里也闪耀几次
——病床上几乎都是拉长的黑色的白昼。
而黑暗,只有在弯曲的一根输液管里一闪一闪,滴落,滴落……滴落成无形的痛—— 母亲有时彻夜没了夜晚。
所有拉长、变形的痛,我们分割成有她的一小部分,也有我们的一大部分。 当然,有时分不清哪个她的, 哪个是我们的……
作者简介:包玉平,诗歌作品见《诗刊》《星星》等海内外报刊杂志,曾获中国•星星2014年度散文诗大奖,作品入选多种年度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