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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乌渡湖

刘四清
2023年11月10日

清晨,天空飘洒起丝丝烟雨,仿佛要重新书写这初秋朦胧的意境。去寻觅乌渡湖,恰是在此情此境中。

向郊外腾挪数里,告别城郊国道,拐进一座山坳,便蓦然进入阡陌的原野。眼前,低岗叠翠,山道弯弯,平湖列岫,圩田鳞鳞,鱼塘簇拥。秋风携带原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同行的朋友,再次提醒,千万不要对乌渡湖觅秋心存精致绮丽的幻想。因为,那里的农庄无精舍,乡野无妆点,草木无异情。大家怡然自乐。

小圩鱼庄,在乌渡湖汊,在秋浦河畔,也在这秋意的原野中,更在黄宾虹的写意水墨画里。

湖畔塘堤有简庐。虽非草庵,但亦陋室。低矮棚屋三两间,薄瓦塑窗相拼接,进则低首垂眉,入则侧身挤过。喜的是,主雅客来勤,内贤宾朋多,常有诗友满室,耳灌雅谈宏论。宾主皆有诗情意,谈笑尽出鸿儒词。墙有墨画随心意,室挂友朋书法框。陋室不陋也,文墨浸染之。

庐舍近山临水,鱼湖左拥右抱。顺鱼塘间子堤穿行,三塘交界处,一土墩巍巍,鸡笼鸭舍并列之,一犬守之护之。鸡鸣犬吠次第起,似铿锵民乐和谐音,一派农家之乐也。

前行半里许,方塘静幽,北岸垂柳随风荡,南岸芦花摇光影。湖塘水云间,双鹅白羽映湖碧,一对红掌戏清波,呢喃吻颈,昵昵亲亲。欣然间,奋力张翅腾越,水面漾开一串串心语。

再怡然前行,瞬息间,眼界蓦然摄入乌渡湖胸怀博大的心襟。浩浩荡荡,水天相接,澄波漾漾,山水蔚然。

乌渡,乌渡,秋浦之境,齐山比邻,杏花村畔,田园其间,在水一方,画境之中。山水画一代宗师黄宾虹,因心仪乌渡湖,曾卜居其里,陶然画之。山水自有画中意,墨染江山椽如笔。

乌渡湖辽阔静谧,却并不寂寞。四季都有水鸟栖息,野禽游戏。你看,白鹭惊悸,似雪飘起;青桩伫立,纹丝不动;大雁群飞,云蒸霞蔚;沙鸥翔集,随波浮沉。它们似主似宾,随季到访,自享幽趣,在乌渡湖自由地写意着。

临湖思幽静,静坐镀光影。迷幻之中,仿佛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乌渡湖瞬间一片冰天雪地,冥冥间魔幻成了梭罗孤守的瓦尔登湖。一人一庐一水天,一思一悟一哲篇。面圣乌渡湖,竟然不经意化作瓦尔登湖最好的注脚。

回首,一柱炊烟正从农庄草庐上空冉冉腾起,似云似烟。庄主者,燕先生也,亦农亦渔亦诗篇。蓑衣赤脚泥中行,勤农耕;摇橹撑篙湖上飘,乐渔殖。晨随鹭飞孕画意,临摹之;暮伴夕阳觅诗稿,润色中。乡野自有心境界,耕读自古大地篇。

绕陋舍探秘,得见“秋浦诗社采风基地”一匾,迷惑之。沿湖畔寻觅,拾得前人诗歌一串,醒悟也。

松风初定时,落叶去无声。

明月出山后,依苇下网罾。

乌渡湖依山傍水,农耕渔殖有人家,诗情画意在此间。自然是:远岫烟云供醉眼,双溪鱼鸟付新诗。

再询之探之,觅得黄宾虹画幅精作《池阳湖上》。乌渡湖山水诗画,吾今池阳乌渡行。幸甚至哉!

乌渡,是夕阳中的新娘,是宾虹画中的墨染,是诗人醉意的韵味,更是庄主快意的耕读诗意人生。

乌渡,湖也。思绪,飘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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