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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缘,草痴:凌双全的草间人生

汪光平
2022年11月04日

“尧韭涧边一寒士,逢人便说石菖蒲。”据《神农本草》记载:“尧时天降精于庭为韭,感百阴之气为菖蒲,故曰尧韭。”凌双全敢于得天独厚,拥为己有,竟注册两个商标:“尧韮涧”“尧韮涧草堂”。积二十年之功伺养驯化天柱山石菖蒲,打磨雕刻旧青砖、涧石陶罐,融合文创成就一番作为。曾赋诗《自嘲》:“依石临溪悠闲客,锄云种雨几人知。附石菖蒲谁手植,大江之北一草痴。”自此,圈内人士皆称之为“江北草痴”。

其实,更为痴绝的古早有之。“我来立久无所得,空数石上菖蒲生。谁能保此千世后,天柱不折泉常倾。”王安石任舒州通判时慕游潜山北向九井,“沿崖涉涧三十里”,才得石菖蒲,喜而赋诗《游天柱山九井》,地域鲜明,为“潜山散人”双全先生所心仪。东坡先生曾将此株植物视为知己,并自嘲为“蒲奴”。其任湖北黄州团练副使时专程上天柱山采集石菖蒲,留下了“忍寒苦,安淡泊,与清泉白石为伍”之讴赞石菖蒲名句。俞樾中晚年生活于苏州马医科曲园,曾为植养菖蒲专门定制了宜兴的紫砂盆,以便书房清供。盆壁有“忍寒苦,安淡泊,伍清泉,侣白石”盆铭,直承苏轼之神意。

文震亨《长物志》有载:花有四雅,兰花淡雅,菊花高雅,水仙素雅,菖蒲清雅。菖蒲因简而洁,因俗而雅,有出尘之致,其俊秀卓然的气韵也正合文人宁静致远的秉性。因此,从爱蒲、惜蒲、莳蒲,到画蒲、咏蒲、赏蒲,无不体现着文人对菖蒲风骨气节与清贞品格的追求。对儒士而言,菖蒲不假日色,不资寸土,只与清泉白石为伍,仿佛是不肯与浊世同流合污的高士化身,是君子品行的映照。文人爱它,莫过于金农!他画了很多菖蒲,皆郁郁苍苍。画完却并不尽兴,继而题识曰:“石女嫁得蒲家郎,朝朝饮水还休粮。曾享尧年千万寿,一生绿发无秋霜。”——又兴致勃勃为菖蒲“娶妻、做寿”。陆游之爱菖蒲,在寻找,在惦念,在安放一颗散淡的“闲心”。他说,“微官元不直鲈鱼,何况人间足畏途。今日溪头慰心处,自寻白石养菖蒲。”而醉归也是念念:“夜分饮散酒家垆,归路迢迢月满湖。小竖窃言翁未醉,入门犹记露菖蒲。”梦中忽醒时,作《堂中以大盆渍白莲花石菖蒲,翛然无复暑意,睡起戏书》。很是自得,亲自为蒲石盆更换新汲的泉水,后烹茶品茗,并自嘲道“寒泉自换菖蒲水,活火闲煎橄榄茶。自是闲人足闲趣,本无心学野僧家。”郑板桥、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等大家亦常以菖蒲为题吟诗作画,他们笔下的菖蒲莫不古拙、苍茂、清雅,别有文人意趣。双全“二掌柜”曾是网络社区“潜山”论坛版主,喜好文史,当熟知以上掌故,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深根其心,践行蒲缘。

青阳才女许承所语, “不管哪朝哪代,多菖蒲之心,世风坏不到哪里去。”草痴凌双全尤为感佩,致力推及。其文朋诗友赠凌双全诗句,也颇能印证“江北草痴”之不虚言。如李五四的“小小菖蒲立石间,白天黑夜多淡然。深入简出是大道,浮世红尘已鲜见。”桑丹雪洛的“山中一隐者,剑眉对天啸。放下名与利,倚墙自逍遥。”江山的“瓦盆瘦石即为家,一任春风未肯花。莫道素心归寂寞,灵根今已长诗芽。”莫不抒发出草痴先生的心性与逸品。

凌先生“宁愿素心归寂寞,不让布衫惹红尘”“但求与卿清欢共,不嫌红尘万两金”“闲居总归桑梓地,乡情也可驱寂寥。倾尽余生三十载,侍奉菖蒲一株草。”

可见,其草间人生当如石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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