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诗经里的河

1
每一个清晨都在诗经里描述过
河流和山峦
来自相邻的韵部

现在，河上正生着薄雾
别急，明净的玻璃
给淇河的朦胧再多些时间

让河岸迟疑，动摇垂柳的芳心

别急
再给我点杯咖啡
多添加一些鸟鸣，好吗

等薄雾散去
等淇河的水还原成《卫风》
我还在地上

河滨的少女
多美
那些在歌谣里滋润的女子
多美

我爱她们清泉般的眼睛
诗经里传承的
古老基因

你看，她们一颦一笑
让我想起许穆夫人

2
晨光
为大地上的亲人缝合了某种愿望
河流早已熨平岁月的风涛

露珠在心头滚动
鸢尾花，安静

如果心里惦记着诸神
那就来朝歌吧

南山峭壁之上
白云是一双鹤的翅膀

如果你心里存放一卷诗经
请来淇河找我
流水会替我们敲醒沉眠的编钟

想了那么久
我还是不喜欢鹿台

我也不信什么红颜祸水
替输了的江山背锅

淇水汤汤，我们在舟楫里回望
这条诗经里的河流

我们都在大地上安静地耕耘、写作
在淇河，能够押韵的东西太多
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都是天然的韵脚

3
诸神仍在天上
晚霞像祈祷

无数个不眠之夜
我头枕淇河的水流
看古老的星空在燃烧

那时，我就是
独自一人坐在河畔小酒馆里饮酒的
恍惚中年

寻思把每一段仆仆风尘
都装订成一部诗经

遗址和歌谣，分享着两岸的风声和麦浪
我等你们重生

天上的神明，我不羡慕
隐居在云梦山的鬼谷子，我也不去拜访
先生，您的书只会让人间混乱

要爱，就爱脚下的尘埃和花朵
爱夜晚的淇河，宁静，安详
携带着身体里的每一处曲折

把月光，运往开阔之地

我想起在豫西群山里的一位诗友
此刻，她是否会跟我一样
手捧诗经
虔诚地向永恒的星光致敬

作者简介：汪洋，笔名风子，1970年生，江苏滨海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歌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月刊》《扬子江》《诗潮》《绿风》《诗探索》《诗选刊》等多家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