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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之殇

华云峰
2022年09月16日

青草杨家岭的古柏树被大风刮倒了!一年前,热心人发在网上的一条消息,让熟知此树的村民无不震惊。这棵饱经沧桑的古柏,在杨家岭到底生长了多少年,没有谁说得清楚,当地老人只是说,自记事起古柏似乎就是那么粗,那么高。

古柏在山村的入口处,静静地屹立了几个世纪,见证着小村的荣辱兴衰。一轮轮寒来暑往,一番番风吹雨打,沧桑岁月在古柏身上刻下了深深烙印。老辈们说,民国初年,一次超强的龙卷风突袭,把古柏拦腰刮断了。多年后,其残存的枝桠竟然发了芽,随后的日子里又逐渐长粗,将日渐枯朽的主干紧紧包裹在了其中,使得老树枯木逢春,依旧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十几年前一场强风暴,使得古柏再次受到严重摧残,古柏东侧的树干被强风摧毁,剩下的枝桠斜向了西边,这让古柏元气大伤,如垂暮的老人挣扎在生死线上。但它不屈的身姿,似乎还在眷恋着这片深情的土地。

古柏是杨家岭的象征,它见证了杨家岭数百年的兴衰,目送了一批批优秀青年走出大山,成为了他们割舍不去的乡愁。几年前,最后几户村民,依依不舍地搬出了大山,使得昔日繁华的村落,一下子萧条冷落了。那些老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在风雨摧残中消失。而古柏,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最终倒下了。

著名学者、新闻理论家、科普作家梁衡说过:“在我看来,一棵古树就是一部历史教科书”。古树能走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应该都有其独特的历史。有的作为房屋风水的衬托而受到保护;有的因其独特的利用价值被人们珍视,如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几乎每个村都有几棵高大的皂角树,人们用成熟的皂角来清除衣服上的污垢;而更多的是处在交通要道上的古树,它是作为来往商贾的歇脚地才得以保存。桐怀潜三县交界的古镇青草,就有棵古朴树。当年的青草,商贾云集,极度繁荣,时称“小上海”。大沙河有水路直通长江,产自大别山的木材、茶叶及大沙河沿岸的稻米等物产,由发达的水路运往长三角各地,随船运回的是产自上海、芜湖、安庆等城市的布匹、食盐等日常生活物资。古朴树的存在,为搬运货物的船夫、民工提供了绝佳的茗茶、休憩场所。陶冲村的古皂角树也有三百余年,是供来往官员、商人骑驴栓马之用的。时代变迁,昔日驿站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古皂角树成了陶冲古驿站的唯一留存。铜锣村昔日村民进出山的唯一古山道旁,也有一棵当年供人们休息、避暑的古枫树。但今天的古山道,杂草丛生、人迹罕至,只剩下了这棵古枫树。

随着时代的变迁,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建设规模迅速扩大,众多古村落的大树,纷纷远离故土,被装上大卡车,运往各大城市。

后来富起来的村民,也有了精神追求,对古树有了保护意识。林业部门对散落民间的古树,进行了统一编号,并挂牌保护。就有一条新闻报道,说一条在建的高速,为了一棵古树而改了道,读后让人欣喜。

古树以其坚韧的生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浓郁的乡愁,也因此成为游子的精神图腾和情感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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