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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冬日花粉》时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和特德•休斯无关
我早已摆脱对他的成见
我只感觉到
童年从没和我分离
无论人生带我驶向哪里
童年还像抓在手上的
旧娃娃
即便她看起来
已经陈旧，尼龙绳制作的
长发已不顺滑
人生的其他部分被我
折了起来
和纸手风琴那样
其他部分都隐在
折起的部分，只有童年
像一块苦咖啡糖
藏在记忆的口袋里，随手就能
掏出来。
凌晨三点醒来
我不想再回到梦里
夜晚像世界巨大的幕布
铁水溶解，闪着微光
人和动物必须要趟过这
沸腾的河流。事实上
我们已被神秘之手推进来
我对眼前的一切
一无所知，我没感觉到疼痛
没有谁发出惨叫
可肉身正快速脱落
像所有要溶解的事物那样
此时，我再次
被神秘之手扼住身体
从河流的一侧，拖拽到另一侧
它像被生活压抑的巨兽般
拷打我。
二月十四日
当你没被爱的苇草捆扎
你会感受到自由
从体内长出来，带着翅膀
公驯鹿在草原上奔跑
晃动的犄角像一份礼物
你轻盈地飞进玫瑰花田
没人阻拦你，告诉你
该怎么做，鸟鸣在树上搭梯子
带着对春天的敬意
从香樟树到栾树
你看不清它们的面孔
它们的繁衍那么相似。午夜
当你躺回床上
听鸟鸣拆下喧嚣的梯子
耳朵才安静下来
可很快
你又听到一种单调的捶打声
在靠近你
带着原始的欢愉，这巨大的欲望
在索取什么？
作者简介:海饼干，本名孙艳萍，中国作协会员，在《诗刊》《诗歌月刊》《星星》《诗选刊》等上发表作品。著有诗集《我知道所有事物的尽头》《屋顶上的海》。马鞍山画院（市文学艺术院）专业作家，安徽文学艺术院第六届签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