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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亦如初见

魏海霞 
2022年09月30日

卅铺又称“三十里铺”。《桐城县志》记载:三十里铺,城北三十里,距孔城三十里。”即卅铺到城关三十里,离孔城三十里。以前的卅铺镇是由卅铺乡与甑山乡、龙头乡合并而成,2005年,卅铺镇与大关镇合并为“大关镇”,镇政府在原卅铺镇。

离开卅铺五年了,今天又踏上那条熟悉的路。秋风飒飒,秋阳杲杲,位于卅铺村的老八中,大门依然巍峨,门头的烫金大字还是那么金光闪耀,但川流不息的车流、人群已不见。老八中门外的那方水塘,秋风已改旧时波。那二层小楼我曾住过,昔日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现在却门窗紧闭,落叶满径。八中已在东部新城赓续新的荣光了。现在的卅铺村安静下来,遗忘许久的过往也被捡拾起来。

地名“猫树”原为“锚树”

“这里有个‘猫树’村民组,这是不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庄?”我问,卅铺村的退休村长陈玉银笑着说:“这里面的故事说来话长,知道的人不多。”陈玉银声音洪亮,腰板笔直,他对卅铺的人文历史了如指掌。

原来,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叫“白水镇”,一条大河穿城而过。老八中附近就是码头所在,行船在此上湾、下湾。码头上有棵大树,供停船系缆绳之用。船工在此地起锚,后来,这里就被人们称为“锚树”。因“锚”与“猫”音近形似,猫又是乡间寻常之物,老百姓在口口相传中难免有误,将“锚”传为“猫”,以讹传讹,以至于现在。大多数人已不知地名“猫树”的由来了。其实“锚树”这个称谓才能表达此地沧海桑田的世事变幻。这样的谬误自古而今,不在少。正如宋代王安石感叹的那样: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

“飞合”原来是“飞鹤”

现在的卅铺村紧靠206国道,离老八中不过五百米。以前,紧靠206国道的还有个中心大队,因这地方是中心位置,离合肥、安庆、六安都是九十公里。实行大包干后,中心大队被改为飞鹤村。上世纪八十年代与卅铺村合并,又改为卅铺村。从此“飞鹤”的名称就淡出了人们的记忆,“飞合”也系“飞鹤”之谬也。一字之差,意境之美和想象之美已是云泥之别,更别说其间的种种传说。

老当益壮的退休村长陈玉银向我们娓娓道来:“飞鹤”村名源自此地仙鹤山,形似展翅高飞的仙鹤。传说当时村里有个胡家老大,想给祖先寻个风水宝地,就找到了一个地匠,也就是一个懂风水的大师。大师说,我给你找个宝地,保你胡家兴旺发达,但你们家必须给我养老,伙食不能差,一天一只鸡不能少。胡家老大满口应承。胡家将祖先葬到大师所择的宝地上,正是“寅时葬,卯时发”。胡家家道逐渐兴盛。胡老大甚是感激,对地匠恭恭敬敬。临终时,告诫儿孙要善待风水大师。

时光飞逝,地匠渐渐老了。胡家小辈的脸上渐渐有了不逊之色。对“一天一只鸡”的要求也怠慢敷衍起来。有时几天不给一点荤腥,甚至把地匠当做乞丐对待。

有一天,地匠终于在饭桌上见到一只鸡,一闻,不香反臭,强忍着吃下去,结果上吐下泻。原来,那是一只在粪窖淹死多时的鸡。地匠心里忿忿。他假装好心,对着胡家小辈说,胡家祖坟的风水已被破坏,他又找到一块更好的宝地。胡家如果迁址安葬,后代将会得到高官厚禄。胡家正愁家中无人做官,就信以为真。不料,坟刚被挖开,一对仙鹤就飞了出来。胡家迁葬之后,家道败落,方悔当初。

“仙鹤”的有无毕竟是传说,无从考证。巧的是卅铺确实有个叫“飞鹤饮泉”的地方。我们驱车前往“飞鹤饮泉”。

汽车停在田间平坦的水泥路上,田野里一派丰收的景象,美好的田园气息扑面而来。黄豆、绿豆已经结荚,山芋藤在炽热的秋阳下有点蔫,今年实在太干旱了。水稻却长势良好,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长而饱的稻穗,忍不住抚摸着这低垂的稻穗。卅铺村的盛新苗书记指着田野里的一口方形水塘说,这就是“鹤井”,仙鹤来喝水的地方,也叫“飞鹤饮泉”。

传说无从考证,但井却是真的存在,井水冬暖夏凉,甘甜可口。也是神奇,今年好多水塘都干得底朝天。就是鄱阳湖也露出了水底的明代古桥。而鹤井依然水与岸齐,清澈见底。水底有细小的气泡在冒,应该是水底有泉眼。盛书记说,没有通自来水的那些年,鹤井就源源不断地涌出甘泉,世世代代滋养着这方百姓。

“方庄”没有一户姓方

从卅铺村出来,沿着老206国道向北,路上看到两个非常重要的路牌——“白沙岭”与“连理亭”。连理亭为明代方学渐所建。其年少时与兄方学恒二人在父母逝后和睦相守,一心向学,庭前出现了“枫杞连理”的祥瑞事件,被传为佳话,后遂建连理亭。连理亭也成为白沙岭当地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方以智年轻时经常跃马出游,从舒城返回桐城,进入北峡关,宿于其曾祖父方学渐建于白沙岭的连理亭。方学渐曾在“东林书院”讲学,后回乡创建讲学堂——桐川书院,方氏家族也因后裔科举而兴盛,折桂如林,而被誉为“桂林方氏”。

当地人说,古时白沙岭有条官道,道上有上马石,下马石,有客栈。很是繁华。陶善才先生也曾考证,当时的白沙岭,作为联南接北的交通要塞,商贾云集,物流繁茂。北峡关还专门设有巡检机构,为全县四大巡检机构之一。

古时,白沙岭路险难行,卅铺村流传着一个故事。这里有一个卖门神的,到京城面圣。可是迟到了,要被斩首。卖门神的急了,危急关头,灵光一闪。他双膝跪地,热泪长流,磕头如捣蒜,申诉说迟到实在是因为行路难。“白沙岭岭高万丈,大小关石如斗大,七里河沙有腰深,这还不算苦,还有王家大院墙,扯前扯后二十五(里),这头推车那头(路)鼓,一手推车一手打狗。”皇帝听说如此艰难,就赦免了他。现在的白沙岭只是一座小山,已是当地的公墓所在地了。

白沙岭下是方庄。有高大的香樟,参差错落的房屋,翠绿的田野,波光粼粼的池塘。远处青翠的白沙岭,如一道天然屏障环抱着方庄。这里应该就是明代大儒方学渐早年居住的地方。我们向村民问及明代的方学渐、方以智,他们都茫然地摇头,村里老人说现在这里没有一户姓方的。

我今天才明白,卅铺村有着如此丰富的文化遗存。这些珍贵的文化遗存的打捞、整理已提上了议事日程,白沙岭和连理亭也将重现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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