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泛螺寨顶看映山红
整个山顶全是那霞彩般肆意的红紫,如潮水漫舞。
一个人的高度,等待四月提拔。
一个人的幽深,等待峡谷淬练。
这条峡谷,原汁原味,有着扑面而来野性韵味。从吴老屋向山里走一二里就进入了一条河谷,乱石之中,河水穿奔。我喜欢这条新开的河谷石径,没有刻意的平整,依形就势在河两岸穿来钻去。
爬着陡坡,惊异长在苍壁之上。
在一处裂岩之中,我看到碾水成玉的跌荡起伏,勾勒了光阴的背影。这些天仙的舞蹈在时光的窗口,预订了一节展橱,为萦绕不去的旋律续命。
山野之中草书的队伍一天天壮大。
绿意,快要弹跳起来。我也成为了草书的一笔。
爬得热汗淋淋,突然阴风阵阵吹来,顿时舒爽无比。
在山顶,无端想起李商隐的诗句“天泉水暖龙吟细,露畹春多凤舞迟”。
山褪去高峻,褪去无动于衷,褪去冷寂,褪去热烈。
然后,我在一团火焰之上,打坐,冥想,沉淀,忘归。
在旵冲听桐城歌
入旵冲,我一下掉入歌声的包围,陷入澄明之境。
在池塘边,老树下,就着石桌、木凳围成一圈,心潮澎湃而安静。
板鼓的噔咚,小锣的咣当,拍板的节奏。
一波未平一浪又起,谁也不甘落了下风。
波峰与浪谷间是三位七十多岁老人绽放的传承和劲气。
抑扬顿挫,吟唱开怀。
开腔,合腔,帮腔。认真而尽情。
仿佛背后的那只船形山也在歌声的推动下,上下摇晃,仿佛就要漂移启程。
只有春天知道春天的心思,只有梦知道梦的快乐。喜鹊叫喳喳,池鸭振翅羽。它们兴奋的缘由只有它们自己知道。
歌声向上扬了扬,就戳到树上喜鹊的心跳。歌声向下压了压,就刺入池中游鱼的眼神。
天蓝得不安,水清得欲波。
喜鹊蹿出巢口,绕树三匝。
多少根声线的標枪投掷,直击心灵。
小小的山村便有了人怡春早的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