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 芦
都说“守口如瓶”。
其实瓶子也不那么可靠。盖子稍有松动,秘密就泄露了。
还是葫芦更保险。它把嘴巴吞进肚子里,把秘密烂在肚子面。
谁也不知葫芦里装的什么货。怎么都不开口,打死也不说。
肚子里装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难道最终目标是当宰相,真的让肚里能撑船?
也不一定是自己不想说。
有些是不愿说;有些是不屑说;有些是不能说;有些是不让说;
更有一些,是不敢说。
一只瓶子
这个瓶子,就是一个瓶子。无色,透明,同别的玻璃瓶没有什么两样。
装上水,装上油,装上酒,它也不是水,不是油,不是酒。
倒空之后就是一个空瓶子。并不因装过什么,就有怎样的身价。
可是有一天,一个装过名酒的瓶子,却以比别的瓶子高得多的价钱被收买了。
装进一些低质酒水,贴上名酒的商标,就去喊高价。
后来,理所当然地,招摇撞骗的酒与招摇撞骗的人一起,被活捉了。
那个受骗者,拿起那只酒瓶,差一点就要摔个粉碎。
是的,那只被沾污的瓶子成了同案犯。
不过,它不是假酒。
只是一只瓶子。
水清有鱼
一些鱼在水里畅游。
不过只看到鱼的狂欢,看不到水的肃静。
水被隐蔽了。或说,水自己隐蔽了。
就像齐白石的虾,活在不见水的水里。
——这是一张照片。水太清了,竟清澈到无形。
鱼身下的卵石,清晰地证明了水的存在。
凭谁说,水至清则无鱼?
鱼虽然总在污泥浊水中混日子。
你不能说,它不喜欢清平的世界。
蔡旭,广东电白人,现居珠海。退休高级编辑,不退休散文诗人。出版散文诗集《蔡旭散文诗五十年选》等34部,散文集、短论集10部。